2012年8月12日 星期日

我要旅行,因為…


在六十石山上,面對著那一片意料之外的金針花海,我們決定多留一會,用過午餐才離開。小吃店客人很多,在等待食物時,朋友拿起了書架上的一本書《絲路分手旅行》,談及她讀書時,教授曾經講過,很多人會利用「儀式」來達到一些特別的目的,譬如克服某種傷痛,而旅行是其中常見的一種儀式。我笑說,是呀,曾經我也如此呢。   

從來就愛旅行,最初,只是為了去看不同的風景,去玩,對,只是簡單地想去玩。2008年,最疼愛我的爸爸因腦溢血而半身不遂,在深切治療部和康復大樓醫治了大半年才能再次說話和進食。同一年,我當時最愛的那個他,與我相知相交逾十年後,決定離去。一時之間,我彷彿失去生命中兩個我最重要的男人。2008年底,我幫自己安排了一個環島之旅,雖然沒有騎單車超過一天的經驗,也沒有單車旅行的概念,我很浪漫地想像,「如果可以乘著太平洋的風,送別難過的2008,在新的一年,所有悲傷將會隨風遠去」。

很幸運地,應該說旅行方面我一直很幸運,環島之旅既順利又愉快。但傷痛並沒有完全留在太平洋,偶爾,也會毫無預警地跑出來擾亂我的心神和生活。以前,人們吸食鴉片,麻醉自己,以忘掉來自生活、來自肉體、來自靈魂的痛楚,而旅行就成了我的鴉片。「不能戀愛,就出門旅行吧!」慢慢地,旅行上了癮,也一如吸食鴉片的癮君子,一兩個月不外遊,就渾身不對勁兒。於是,大大小小,總要出外走一走。慢慢地,旅行帶來快樂,也讓人迷惑:我,到底在追尋些甚麼?到底想得到甚麼?

今年的生日,我不在香港度過,朋友透過臉書和whatsapp傳來生日祝福,其中有一兩個陌生的號碼,我不以為意,因為我的whatsapp是附在我的平板電腦上,並不常用。生日過了好幾天後,才想起,今年他連生日短訊也沒送來了呢。然後又過了好幾天,才突然想到,要去核對一下那少數不知名的whatsapp生日快樂是來自哪個朋友,喔,原來有一個是他!哈,曾經我那麼熟悉的一組數字,也會變得毫無意義。

已經戒掉了對他的依戀,也應該不再需要「旅行」這個解憂藥,但旅行於我,已成了種生活方式 並非一種「儀式」去追尋甚麼,也不是要透過旅行來證明自己,更不需要到遠方異域去找尋自我。我又回到了最初,只為了想去看不同的風景而出行,而隨著年齡增長,我愈來愈清楚,我想要去看怎樣的風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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